[摘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自信，获得了三重逻辑的支撑：一是历史逻辑，即对传统和当代文化的高度认同和自豪；二是理论逻辑，即对以马克思主义为灵魂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三是实践逻辑，即对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巨大成就的客观理性认识。文化自信的三重逻辑与制度自信、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具有内在契合性，是“三个自信”的基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道路的选择、理论的成熟又更加彰显和坚定了文化的自信。

　　[关键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历史逻辑；实践逻辑；理论逻辑

　　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从文化角度进一步诠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将文化自信与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作为统一的整体提出，强调“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1]这标志着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识的进一步深化，凸显了全球化背景下文化的重要作用和战略地位。

　　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不是简单的口号，更不是盲目的自信，它具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客观的实践基础、科学的理论根据。从历史、理论、实践出发进行深入研究，将为文化自信提供合理性支撑，有力回应一些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质疑、否定。总之，只有保持文化自信，才能真正坚持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一、文化自信的历史逻辑

　　首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自信，源自五千年源远流长的优秀传统文化。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提供了丰厚的滋养。”[2]164自周秦以来，中华民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孕育了丰富而优秀的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蕴含着努力向上、不懈奋斗、永不停止、胸怀宽广、包容万物的思想。它不仅是个人追求的道德理想，而且升华为一种民族性格，成为中华民族延续发展的思想基础和内在动力，成为未曾中断的古老文明延续至今的根本原因。正是因为“自强不息”，中华民族才能在面对各种外来侵略时表现出英勇不屈的精神和坚韧不拔的力量。正是因为“厚德载物”，中华文化才能兼收并蓄，呈现出儒教、道教、佛教彼此相容的中国独有现象，才主张“协和万邦”，倡导国与国之间和平相处、人类和谐发展。此外，中华文化“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认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应该遵循自然的规律，这对于维护生态平衡具有积极深远的意义；“舍生取义”的义利观，既承认物质利益，又强调精神追求，倡导道德理想高于物质利益的价值取向；“知行合一”的实践观，主张客观认知与道德践行的高度统一，道德追求成为中华文化人文主义风貌的特征；中华文化包含着深刻的辩证法思想，老子讲“万物负阴而抱阳”“反者道之动”，《易传》提出“一阴一阳之谓道”。可以说，中国传统文化中饱含的优秀道德精神、伦理价值和哲学思想，渗透在人们的日常生活、思维方式中，成为中华民族基本的文化基因、文化自信的历史渊源、中华民族走向未来的内在动力，也成为破解中国和世界发展面临的诸多难题的有益借鉴。

　　坚持文化自信，需要正确认识传统文化的两重性。由于传统文化建立在以血缘关系为纽带、以宗法制度为依托的小农经济基础上，不可避免地具有与现代文明不相适应的历史局限。因此，对待传统文化必须坚持科学态度，反思和批判其历史局限性。如，后期儒学忽视实证科学和技术，严重妨碍了近代科学技术的兴起。再如，“人治”思想和由此催生的“官本位”意识，与现代民主法制精神相抵牾，严重阻碍了近代中国民主法治的进程。克服皇权官僚专制政治制度的长期广泛影响，坚定实行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是中国崛起的必由之路。总之，对待中国传统文化，要吸收精华、去除陈腐，结合实际，通过转化和创新使之顺应时代潮流。“‘人贵有自知之明’，民族也一样。唯有认识了自己的缺点，才能舍旧取新，大步前进；唯有了解了自己的优良传统，才能保持高度的民族自信心”。[3]56

　　其次，文化自信源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创造的革命文化。中国近代，革命是时代的主旋律。革命文化,把人民解放、共产主义作为最终目标，把代表最广大人民利益作为新的时代精神的最鲜明理念。革命文化，在不同时段呈现出不同特征，如：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在这些宝贵的革命精神中始终贯穿着信念坚定、勇于牺牲、不屈不挠、心系人民、艰苦奋斗的崇高道德情怀。邓小平曾指出：“为什么我们过去能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奋斗出来，战胜千难万险使革命胜利呢？就是因为我们有理想，有马克思主义信念，有共产主义信念。”[4]110革命文化构成了中国共产党政治文化的独特底色，是几代共产党人流血牺牲凝聚成的宝贵精神财富，渗透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血脉里，是支撑中国人民不懈奋斗的强大动力和政治优势。革命文化承前启后，承继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源头活水和有机组成部分，是文化自信的重要源泉之一。

　　对待革命文化，同样要采取分析的态度。在和平与发展的新时代，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过程中，既要放弃“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陈旧理念，坚持“依法治国、依宪治国”的新思路，又要防止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在文化建设中，一方面要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权，另一方面要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促进社会主义文化的丰富繁荣。

　　再次，文化自信源于立足当今指向未来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立足当今指向未来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就是“发展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文化”。[5]30-31在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致力于引导群众树立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理想，培养“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倡导集体主义原则，在各条战线涌现出一大批劳动模范。如，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干一行爱一行的雷锋；以“宁可少活二十年，拼命拿下大油田”的豪迈精神，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带领工人打出了大庆第一口油井的铁人王进喜；与自然灾害顽强抗争，艰苦奋斗、努力改变兰考面貌的党的好干部焦裕禄。这些在新中国现代化建设中形成的典范，成为当今时代的旗帜，是先进文化的表征，成为今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榜样和精神动力。总而言之，只有承继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才能继续振奋中国人民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精神，使中国人民向更高的目标迈进，进而从根本上树立起文化自信。

　　坚持文化自信，需要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进一步繁荣。改革开放促使中国的文化产业和文化市场迅猛发展，但依然不能满足国民对文化产品和服务的需求。推进文化事业和产业的比翼齐飞，要以文化体制、机制改革为动力，打造文化市场主体；培育和完善现代文化市场体系；加快体现中国精神的文化产品、服务的建造和企业“走出去”的步伐，增强中国文化在世界上的影响力。

　　“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化，都有其既有的传统、固有的根本。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就会丧失文化的特质。”[6]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构成了我们民族生命的一部分，对其继承和发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历史基础。

　　二、文化自信的理论逻辑

　　文化自信不仅是对传统和当代文化资源的自信，还包括对中国共产党奉为指导思想的先进理论的自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指导思想是一个政党的精神旗帜。95年来，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完成近代以来各种政治力量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就在于始终把马克思主义这一科学理论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并坚持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1]建党以来，我们党无论是身处顺境还是逆境，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和坚守从未动摇过，因为当今世界没有哪一种理论能像马克思主义这样依然具有解释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科学能力，具有鲜明的实践品格。

　　马克思主义诞生169年来不断地伴随人类社会历史实践的推进而完善丰富，这是其生命力和活力所在。马克思主义进入中国，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相结合产生了毛泽东思想，指导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了伟大胜利。新时期，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这一理论既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原则，又立足本国国情，从人民的利益出发，以促进人民幸福为价值取向，直面改革道路上的难题，在发现和解决实际问题中形成、完善。实践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是指引改革和现代化顺利进行的正确理论，充分显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深厚理论根基。

　　每一个时代，每一个不同发展阶段，都会遇到各种各样、内容各异的具体问题。坚持问题导向是马克思主义的鲜明特征。马克思主义不是教义，而是研究问题的出发点和方法。在当今多元文化价值冲突与融合的背景下，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受到威胁，人们对马克思主义存在着偏见、误解、歪曲，马克思主义的宣传和教育面临着国内、国外的双重压力。当前，中国的改革进入了发展的关键期，社会矛盾交织叠加，社会诉求多元多样，社会问题层出不穷。“解决实际问题，是理论创新的根本任务，也是理论创新能够引领社会发展进步的意义所在。”[7]137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提出“四个全面”等一系列治国理政的新思想，为解决我国发展中遇到的各种矛盾和问题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导。从长远来看，我们要始终牢固树立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出发，从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发展21世纪的中国马克思主义，解释中国的实践，解决中国的问题，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应对实践中面临的风险和挑战，顺利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

　　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真理的坚定信念，强化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自信。反之，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自信，推动着马克思主义在21世纪中国的进一步丰富和完善，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继续前行的文化力量。

　　三、文化自信的实践逻辑

　　毛泽东指出：“一定的文化（当作观念形态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又给予伟大影响和作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而经济是基础，政治则是经济的集中的表现。”[8]663-664

　　经济、政治、文化是一个有着内在联系的整体，实践的发展需要文化的引领和推动，文化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发展和验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自信，不是主观的盲目迷信，而是建立在现代化实践检验基础上的科学结论。

　　文化自信，是以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巨大成就为基础的，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伟大实践的必然产物。晚清时期，中国因故步自封而被西方列强用枪炮轰开国门，丧失了主权和独立。从那天起，寻求中国梦就成为中华民族追寻的愿景，一代又一代先进分子为实现复兴之梦前仆后继。然而，圆梦之路无比漫长和艰辛，从清王朝上层的洋务运动开始，到光绪皇帝的维新变法，再到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最终都没有达到预想的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任最终落到了中国共产党肩上。中国共产党开启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独特革命道路，经过艰苦的斗争，最终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重新恢复了中华民族生机勃勃的生命力和文化自信心。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开始了大规模的国民经济恢复和建设，在工业化的同时通过社会主义改造确立了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第一个五年计划的顺利完成，初步奠定了中国较为完整的现代工业和国民经济体系。在经济极端困难条件下，原子弹和氢弹的研制成功最终打破了美苏两大国的核垄断。新中国成立30年各条战线取得的成就，都与社会主义文化的推动分不开，共产党人倡导和率先垂范的无私奉献、廉洁奉公、艰苦奋斗、团结互助等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精髓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改革开放39年来，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产力空前释放，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有了质的改善，综合国力提升，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影响世界格局的重要力量。文化自信，既是对未来清晰而又富有吸引力的现代化目标的确认，也是立足于中国社会主义改革的现实成就。

　　坚定文化自信，必须正视当前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问题。尽管中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是产业结构急需调整和升级，创新能力迫切需要提升；此外，虽然物质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但物质主义、功利主义却恶性膨胀。为此，必须做好经济和文化的融合，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是实现中国梦的内在要求，只达到了物质文明的高地，而失掉了精神文明的家园，社会的繁荣是短暂的，民族的复兴是无法实现的。中华民族的真正复兴必然依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发展，依赖于文化软实力的强大。

　　总之，中国共产党引领中国现代化90多年来，革命、建设、改革取得的辉煌成就，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实践维度。

　　四、文化自信的三重逻辑与道路、理论、制度自信的内在契合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自信，基于对中国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优势的高度认同和自豪，对以马克思主义为灵魂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坚定信仰，对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取得的巨大成就的客观理性认识。这三者共同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坚固基石。正是基于其广泛而深刻的历史逻辑、实践逻辑、理论逻辑，文化自信才成为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的最深厚基础。

　　首先，道路自信更深刻的基础是文化自信。因为既有的文化决定着道路生成的历史渊源和现实基础，道路的选择蕴含着深厚而独特的文化传统。中华民族5000年的文明史、近代百年的屈辱史、中国共产党90多年的奋斗史，注定我们必然要走适合自己特点的中国道路。中国道路从传统文化中汲取精神养分，从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获取精神动力，深深打上了中国文化的烙印。中国道路的5个基本元素：党的领导、立足国情、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推进“五位一体”总布局、实现共同富裕和4大发展目标，无一不体现着既有的文化传统和现代精神的内核，坚定了对中国道路的自信。在经历了曲折探索之后，中国共产党总结历史与现实、国内与国外、经验与教训，坚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实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是创造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由之路”。[9]25中国的成功，正是坚持中国道路的最有力证据。总之，必须排除各种干扰和错误认识，既不封闭僵化，也不改旗易帜，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其次，理论自信更深刻的基础同样是文化自信。为应对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中国共产党提出了“21世纪的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新概念，在实践中形成和创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既是改革39年实践的经验总结，也凝结着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个30年探索的经验和教训，同时又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因素，包含着对中国现实的深刻理解和体认。作为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不是随心所欲的奇思妙想、脱离实际的空中楼阁，也不是哪个人的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根植于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和建立在马克思主义历史演变的基础上的科学理论；既不是简单回归中国传统文化，也不是僵化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设想，更不是对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抄袭，而是中国共产党对指导理论的科学性和真理性认识的结果。

　　再次，制度自信更深刻的基础依然是文化自信。文化与制度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文化影响着制度的建构，在特定情况下，文化还是具体社会制度框架的基础；而一种新的社会制度必然要求确立与之相适应的更高层次文化形态。中国的历史特点、民族特点与文化传统影响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是其深厚的文化土壤和根基，充分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文化独特性与优越性。社会主义民主协商制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既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又符合中国历史文化和国情特点。与此同时，我们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又要求建立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文化，这一文化随着制度的发展不断完善，形成新的更高层次的先进文化形态和文化制度、文化体制。所以，文化的选择与社会制度的选择是不可分的，文化需要制度来体现和规范，制度需要文化来引领和推动，没有了对文化的自信，制度的自信也将失去根基。如果没有先进文化的导向作用，社会主义这艘大船的方向就会发生偏离，反之，如果没有社会主义经济和政治制度的支撑，单靠文化的力量难以发生作用。“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先进文化，才能以其特有的科学性和价值性，在与社会主义经济和政治相互渗透中成为综合国力的一部分”。[10]199历史和现实告诉人们：不顾自身的文化传统和现实国情，简单推行西方市场经济和票选民主，要么是中东一些国家，烽烟四起、生灵涂炭；要么是一些国家内斗不断，国无宁日。实践证明并将继续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设计使中国“避免了休克疗法、全盘私有化、金融危机、伪‘民主化’导致的国家解体等重大陷阱，实现了中国今天的全面崛起。”[11]145总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弥足珍贵，值得好好珍惜。

　　综上所述，文化自信与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是统一的整体，相互依存，相辅相成。随着综合国力的提升，崛起的中国正在迈向世界舞台中心，文化自信的价值愈加彰显。这是中国百年探索现代化之路的必然结果，是中国成长为世界强国必须具备的宏大视野的必然结果。今天，在国际竞争日益激烈背景下，文化自信，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的内在灵魂，必将升华为21世纪人类进步的中国方案。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中国共产党完全有信心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中国方案”[1]，在人类未来的前进道路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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